老头,那些在政商两届养蛊养出来的绝世老阴比,就总是会用这种“和蔼”的眼神看他。
“我是不是见过你?”
白旭山没头没脑问一句。
许一暗一怔,很黑的瞳猛地一缩。
陈萝受不了两人擦伤口都能擦出火花,拔高声音喊道,“老板,老崔饿了在啃你的木雕。”
“……操,垃圾狗。”
许一暗在她旁边站一站,倒杯水放好才离开。
人一走。
小姑娘挺得笔直的背猛地垮下去。她抓抓头发又抱住脑袋,看着许一暗倒的水深深叹气,最后趴在办公桌,一动不动。白旭山放好狗粮,推来椅子坐她面前。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
“嗯。”
“这种人心机深沉,你玩不过他,会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
白旭山犹豫道。
陈萝换个方向趴,脸对着硕大的紫色绣球花,眸里映出花的形。
“嗯。”
她小声道,“我知道。”
有些人就是明知南墙,也要去撞的。
女孩的背影多忧愁啊——纤细婀娜的身体,玲珑细致的心,如果换个人爱,或许会被宠成总是笑弯眼的小公主吧。男人桃花眼一转,丰润的红唇有些干裂,辨出女孩黑发间突生的银丝,绕指扯下,揉了揉,“你生白发了。”
语气中有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怜惜。
陈萝没动,眼睛闭得紧,好像七巧玲珑心又开了几窍。
整颗心上全是洞了。
本来还想松松土。
白旭山又觉得这样的哀愁很迷人,像雾像海,像雾气弥漫的大海,你尽管扬帆,只能迷航。人是这样一种生物——尽管去试去碰壁,多来几次,痛怕了,再爱也变成不爱的。
应该再等等,他想,她已经开始累了。
陈萝晚上回宿舍,白旭山送的。
本来女孩子就迷恋危险遥远的事物,他一出现,虽然头盔都没摘,但光是一个骑在银色机车的背影就足够大家爆炸——机车帅哥送贫困生回校的消息传得很开。
陈萝回宿舍,消息最灵通的室友立马追着问。
她本来想说是老板,又觉得老板这个词怕是要跟干爹划等号。
想了想就说是哥哥。
然而她并不知道,哥哥这两个字更加销魂,不管有没有亲缘,总是让人向往。女孩子们叽叽喳喳说到凌晨,眼睛都红了,要不是到点阿姨要过来查房,恐怕还要闹。
最后又说班上男生约了(7)班的在外面打野赛,要不要去看。
陈萝都快睡着了。
听到猛地清醒过来,“在哪打?”
“啊哈哈哈,小萝,你是不是还惦记许一暗的屁股?”
“……没,没有啦。”
“曦光公园,那边人还有玩街篮……不过偷偷告诉你们哦,老师不允许班级私下比赛,所以不要跟别人讲啦,就我们几个过去。”
“咦,付思思,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付思思就是陈萝下床,是个不折不扣的八卦小能手。
这学校就是野猫生了几只崽,公母如何,花色怎样,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顺便还能分析一下崽子们的野爹。
“嘿嘿,男生也想找点场子嘛,所以就拜托我找几个同学。到时候大家过去加油声音一定要大,别害羞!”
“……咦,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几个人笑得哈哈哈的,宿管阿姨过来用手电筒一照,又纷纷龟缩到铺盖。
简直不要太乖巧。
就剩陈萝钻得慢,被阿姨逮着批评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