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的事实,又让她相当痛苦、脾气暴躁……
那之后大概半年,欧文子爵就见到了为母亲穿丧服的小伙伴。当时的他就模模糊糊意识到,纽兰伯爵夫人的死亡并不是一件突然的事。不过他直到长大后,有了更多经验,也听说了更多关于‘纽兰伯爵夫人’的传闻,才真正确定纽兰伯爵夫人的死因。
他在纽兰伯爵夫人去世半年前,见到她时,她中毒就应该很深了。
欧文子爵不确定纽兰伯爵夫人的事儿到底给自己的朋友带来了多大影响,毕竟霍夫曼看起来总是那么镇定,他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觉得自己的朋友已经忘记了那些。相比起自己会被那样的场景吓晕,多年以后历历在目,他应该不在乎,并早就忘记了才对。
但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朋友从没有忘记过那一幕!相比起自己只是因为一次偶然的撞见,受到惊吓,自己的朋友却是经常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的,而且最后他还失去了母亲——一切的影响没有显露出来,不代表不存在。
就像是平静水面下的潜流,表面是看不到的!但每一个在这片记忆中游泳的人,都有可能被危险的潜流扯下去,淹没在平静的水面之下。
“哦…还有这样的事儿吗?”最后欧文子爵只能干巴巴地说。
这种时候,面对霍夫曼,他是说不出‘年轻姑娘们对化妆很感兴趣,这是正常的,会交流化妆的技巧,使用的化妆品,这也是很正常的’这种话的,即使这是真的。
他没有再说介绍霍夫曼和薇薇安认识的话,这个时候再提其他姑娘,也有些尴尬了。过了一会儿,欧文子爵见到玛丽公主登场,这才松了一口气——玛丽公主先没有和查理王子跳,查理王子这会儿和别的女宾跳舞跳的正开心呢!
所以和玛丽公主跳第一支舞的是霍夫曼。
当霍夫曼也滑入舞池了,欧文子爵也松了口气,觉得之前那个有点儿沉重的瞬间就算是过去了。自己扫了一眼全场,邀请了一位还没有舞伴的姑娘,也下场跳舞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和玛丽公主跳舞的霍夫曼会再次收到一份‘邀请’,或者说建议。
玛丽公主和霍夫曼这一曲快要结束时,她笑着说:“总算快要结束了!说实话,我可不愿意同您跳第二曲,同您跳舞简直就是活受罪!亏得那些姑娘们还要主动邀请你…但谁让您是我敬爱的王叔呢?我也不能看您一个人在场边站着,那多可怜呐!”
“千万别拒绝…哦,来这边儿,亲爱的!”一曲结束,玛丽公主和霍夫曼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一边。后半句话是玛丽公主对薇薇安说的,薇薇安也刚结束了一曲,退到了场边,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薇薇安正好也不想和现在的舞伴跳第二曲,想要比较委婉地避开。这时玛丽公主的召唤就像是‘及时雨’,她抱歉地朝舞伴点了点头,就走到了玛丽公主跟前。
玛丽公主向她介绍:“昨天你和纽兰公爵还不算认识,只是打了个照面…今天的舞会是个好机会——你们一个是我的好亲戚,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真希望你们能互相认识。”
“公爵——”玛丽公主眼神示意霍夫曼。
霍夫曼迟疑了一下,还是向薇薇安伸出了手:“女士,或许…?”
薇薇安其实能感觉到这位身份尊贵的公爵大人的不情愿,她其实也不怎么乐意奉陪。不过话都到了这份上了,她也不愿意玛丽公主的话掉到地上,令她尴尬。所以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的手搭在了纽兰公爵的手上。
下一支舞的音乐响起,薇薇安和霍夫曼恰好滑入舞池,一秒钟也不差。
因为清楚地知道对方的不情愿,所以薇薇安猜测纽兰公爵大人大概不会想和她啰嗦什么社交辞令。所以相比起说一些逗趣的话,打发过跳舞的这点儿时间,她选择了保持安静。
不得不说,保持安静的薇薇安虽然于‘社交礼仪’有失,但作为舞伴是很难意识到有什么问题的——不只是和霍夫曼跳舞的时候她没说话,每当她不愿意和某个舞伴说话时,她都会不说话,最多就是对方问一句答一句。
那些舞伴只是看着安静的薇薇安,就仿佛看到了沉静的王后,贞洁的圣女(封圣了修女)…那种优美的姿态,令人联想到了深秋飘零的落叶,又或者冬日落满白学的松树。
既凄凉,又庄重。
霍夫曼虽然不爱跳舞,但作为外交官,工作场合的跳舞就太多了,所以他跳舞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而薇薇安,可是学了好些年的舞蹈了(虽然她是为了锻炼身体),在专业舞者英格拉姆夫人手下受教,舞姿相当出众!
他们两人跳舞,又都是很漂亮的人,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足够称赞一句‘赏心悦目’了!
没人知道他们没有交流,气氛冷的要结冰了——或者说,这种冷的要结冰的氛围,竟然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张力,就仿佛这两个人是在较劲似的。
最终先‘破冰’的是霍夫曼。
这支舞到后半段了,他忽然说道:“奥斯汀小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