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父母都是出入成双,偏偏他们是不大一样。
姚玉明听出了宋乐仪语气中的不满,拿手里的橘子朝着她身上扔过去:“那怎么了?我早就说过,我是要在姚家祖宅养面首三千的,如今也不过去睡几个年轻漂亮的小郎君,并没有把人带回家,也算给足了姜子期体面,还要怎么样呢?”
“你——”
“好了,你们倒吵起来。”赵盈捏着眉骨拉住宋乐仪。
她诶的一声转去看姚玉明:“你还不回去吗?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才平息了几日,你别一天到晚杵在我这儿,倒把家里撂下不管,赶紧回去吧。”
姚玉明并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冷冷的看了宋乐仪一眼,起了身来再没多说别的,同赵盈说了声明儿见,转头就走。
宋乐仪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有赵盈拉着劝架……
赵盈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又拍她手背:“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生气呢?可见辛程这些年太纵着你了,这性子非但没有温和些,反倒比年轻时候更厉害了。”
“不是,她未免也太过分了点儿!”
“怎么过分?”
赵盈简简单单一句反问,叫宋乐仪立时哑口无言。
她有些丧气:“算了,横竖跟我没关系,是人家两个人的事情。”
“你呀,是老毛病又犯了。”赵盈长叹一声,一面起身一面去拉宋乐仪,“当年你也是这样替薛闲亭跟徐冽抱不平的,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我,你才没有这么强烈的不满。
管别人的事情做什么,姚玉明要真的那样十恶不赦,姜子期跟她耗着二十年图什么啊?”
宋乐仪跟着她下了台阶,听这话又犹豫了一瞬:“你是不是还知道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赵盈笑而不语。
她当然是知道的。
·
姜子期今日休沐。
他如今跟姚玉明分房睡的,大早上起来她人就不见了,打听了一圈儿才知道她去了赵王府。
姜子期就一直在等,等她回来。
打她从晋州回来,就一直在躲。
姚玉明一进府门就看见了姜子期,也不知道他站在影壁墙后面等了多久。
面对面的碰上,没处可躲,姚玉明只能踱步上去:“你要出门?”
姜子期低头看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姚玉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你看啊,咱们都到这个年纪了,也不是小孩子,十几岁的时候想着情情爱爱,二十来岁想着成家圆满,这都四十了,半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我后悔了。”
姚玉明蹙拢的秀眉愈发拧到了一处:“别说这个了。”
她提步就要越过姜子期,肩膀却被姜子期一把给扣住了。
姚玉明登时有些烦躁起来,一把挥开他的手臂:“你到底要干什么?”
她是吼出声来的。
吼完了,两个人都愣住了。
“我不是……”
姜子期眉眼低垂:“在王府吃过饭了吗?”
姚玉明嗯了一声,提步又走:“我答应要给皇后画一幅图,这几天就给她送进宫去,先去忙了。”
姜子期的好还没说完,声音都没落到地上去,姚玉明已经只留下了一道背影给他。
他望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压了压鬓边太阳穴处,想起仿佛还在眼前的那些事——
那是姚玉明把他带在身边的第二年。
他骨子里有着傲气,也不知是哪里来的。
从前在姜家时候,也没有那样的傲骨,偏偏跟了她,反倒生出了一身的傲骨来,说起来也是可笑得很。
那时候姚玉明老爱逗他来着,变着法子的哄他高兴,讨他欢心。
她的一颦一笑都是那样明艳的,照耀在他的心缝儿里。
也许是自卑吧。
觉得他配不上那样的姚玉明。
别扭,自卑,又骄傲着,总对她冷脸相对。
可她仿佛不知疲倦,总是一张笑脸,同他讲着外面发生的那些事。
太上皇登基的第第四个年头,姚玉明已经生下了儿子,那年……就是那年了。
“咱们大婚吧。”
这五个字,午夜梦回时,总会萦绕在他心头,经久不散。
那是姚玉明同他说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然而他拒绝了。
·
“姜子期有病吧?”
宋乐仪惊呼出声来。
他那时候一无所有,而姚玉明是御前最得意的二品女官,执掌姚氏一族,多风光得意啊。
再说了,孩子都落地了,还是个儿子……
赵盈撇了撇嘴:“所以你还心疼他吗?还替他抱不平吗?”
宋乐仪一时无话。
赵盈才又接过来:“明康后来跟我说,那时候其实她自己都是一时冲动。
她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