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盈其实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就把虞令贞抱给朝臣们看的。
朝中的一切,又恢复到了她最初登基时候的模样,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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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井无波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平昭三年的四月里。
虞令贞快两岁了。
他周岁抓周那会儿,抓的不是赵盈的玉玺,也不是徐冽的佩剑。
一只手抓着杜知邑叫人打的纯金小算盘,一只手抓的是唐苏合思自己绣的歪歪扭扭的锦绣江山图。
等到快两岁时,他说话虽然不是那么流利,但是比同龄的孩子已经好太多。
平昭三年六月初七,天子在太极殿升座,文武百官如往常一样登殿。
两班列开,等着天子驾临。
可是赵盈一出现,朝中众人无不惊愕。
皇帝手里牵着的那个奶团子——那是个什么东西?是个孩子吧?哪里来的孩子?
那不是宋家的大公子啊,也不是常恩王府的世子,宋家大姑奶奶成婚后还没生出孩子呢,这孩子打哪儿来的?
赵盈端坐宝座龙椅之上,一侧身,抱起虞令贞,安安稳稳的,也放到了龙椅上。
奶娃娃给他坐龙椅,这是——
“众卿见过,这是朕的儿子,朕已旨意礼部,择吉日册为赵王。”
从六月初七之后,赵盈就不上朝了。
她辍朝,是辍给朝臣看的,就是故意的。
因为虞令贞来得突然,来的莫名起码,而且他还姓了虞。
倒不是说他们质疑虞令贞的血统来历,毕竟赵承衍在太极殿上亲口说了,赵盈生产当日,他就守在上阳宫前殿,亲给虞令贞造的玉牒,这就是皇室血脉。
是皇室血脉就是吧,问题是孩子的生父是谁啊?
总不能说大街上随便拉了个小郎君弄到宫里,拘着人家就跟天子生了个儿子出来吧?
这要非得不肯说,那只能是朝中之人。
薛闲亭?徐冽?再不然杜家三郎?
是谁这总得有个准信儿吧!
再不济,不说就不说吧,怕他们回头又见风使舵的去巴结,怕东怕西的,不说就算了!
问题是,这孩子怎么能姓虞?
赵盈上了三天朝,朝臣就在太极殿跟她吵了三天。
是真的吵了三天。
以辛恭为首。
他带着一批御史言官,带头上折,非要把虞令贞的姓给改回来。
既然是天子亲生,又不愿叫人知道生父是谁,那怎么着也要跟她的姓,否则将来怎么继承大统?
赵盈吵架有点儿没吵过,又不能因为这个事儿把辛恭给推出去砍头。
他最不要脸的地方是在于,还写了家书回河间府,叫他亲爹那位久不理朝政的国公爷也六百里加急上了道折子,直达天听。
然后赵盈就不上朝了。
这已经辍朝六日,她御案前的奏折堆成了山。
她一本也不想看。
徐冽站在旁边儿,翻了两本,叹了口气:“不看就不看吧,还真没点儿新鲜事儿。这些人成天上折子,也不怕淹了外阜的急递。”
赵盈白了他一眼:“他们分的清楚着呢,外阜急递都送到内阁去了,有舅舅坐镇,出不了岔子,所以才一天恨不得写上八百本奏折送到我的御案上来!”
她越说越是来气,大手一挥,那成山堆积的奏折就洒落了一地:“我是真想把辛恭推出去砍了!什么东西!他上次就差当面儿骂我数典忘祖了,简直就是个混账东西!砍他一万回我都不解气!”
倒戈
天子辍朝,总不是长久之计。
辛恭不服软,旁人也会服软。
至少在朝臣眼中看来,赵盈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她的慈悲心肠。
听说近来清宁殿御前服侍的小宫娥打死了好几个,因为天子太容易发怒了,一句话说的不对,哪怕是茶温不对,立时就拉下去打死不提。
这种消息也不知道谁放出去的,反正还挺有用。
起初辛恭带头上书,那些人跟着一块儿上折子,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本赵盈连朱批都没有,原样发回,然后第二天他们就接着写,接着往御前送。
后来连徐冽都做惯了,走个过场,送到清宁殿,他象征性的替赵盈翻两本,就让人拿走原样发出去了。
可清宁殿里这样的消息一出,到了第二天,御案上的奏本少了一大半。
赵盈又临朝了。
还带着虞令贞一起。
其实宋昭阳劝过她。
虞令贞年纪太小,什么都还不太懂,现在把他带到太极殿去见这样的场面,恐怕没什么好处。
赵盈却深以为并非如此。
就是小小的年纪才该经历一番磋磨,否则他一帆风顺的长大,有这么多的人为他保驾,他今后真能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皇帝吗?
太极殿上朝臣口风转变得快,不过总有些所谓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