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感觉可不太美妙。
但这会儿申一公有事离了长安,他手下的人替过来身份又不够。没有办法,陈嫣就抓了王温舒的壮丁。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真正的狂犬也变成了披着狂犬皮子的狐狸…与其说他依旧见人就咬,还不如说他利用的是多年的疯狂给人带来的压力和恐惧!
在各行各业混都是这样,受大家喜爱,这是了不得的资本。同样的,让所有人恐惧、心有余悸,这也是了不得的资本!事实上,如果利用得当,后者很多时候比前者更加有用。毕竟,喜欢不能当饭吃,人缘好的家伙真遇上事儿了,无亲无故的,肯真金白银拉拔的同行也是极少数!
恐惧则不然,恐惧的名头让对手紧张、让对手惊慌失措、让对手容易认输…或者说,习惯于认输!
对于现在的王温舒来说,他已经能很好地利用自己这一优势了。
这样一只狐狸,自然也学会了不同的场合展现出不同的特质。在他愿意的情况下,他也可以让自己的客人感觉到宾至如归。至少现在被他接待的大佬们并不觉得这个让业内不少人胆寒的家伙有多可怕,看起来和大家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是这些大佬没有和王温舒有对位关系的缘故,所以对他的认识更多时候是一种‘传闻’。他们这些人知道‘以讹传讹’的力量,对传闻的态度自然就是怀疑的…
场子里的气氛很好,大家都在谈论某些正大红大紫的话题,无外乎生意、赚钱什么的。当然,也有人原本就认识,甚至关系紧密,这个时候谈谈家事,甚至借机串联一笔生意,这也是有可能的。
然而,虽说是如此,其实大家的注意力还是挂在了今天的主题上——大家知道,陈嫣邀请众人来肯定不是喝茶吃饭的!所谓‘共商大事’那就是真的‘共商大事’,绝不是说着好听!陈嫣这么些年做的都是大生意,久而久之信誉是很高的!
而且在大家看来,以陈嫣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实力,也没工夫大张旗鼓地逗大家玩儿!有那个精力,人家做什么不成?
“说起来,周兄难道不知‘不夜翁主’邀咱们前来所为何事?我记得周兄是洛阳人,与洛阳桑家也算是两辈子交好了!这样近的关系,难道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关系上靠外围的商贾以一种很艳羡的语气说着。
‘周兄’却是拱拱手:“来兄这话说的,我家与桑家的关系虽不错,却也只是面子情。真要说想要亲近,也是这几年的事…早些年,大家都是洛阳人,做的生意还差不多…如今桑家有了不夜翁主做靠山,转了行,这才好些的。”
话是这么说,‘来兄’还是很羡慕。因为对方口中的关系一般,其实还是有关系的。即人家真的有想法,总有一个渠道能往上说话。不像他这种真没渠道的,就是提着猪头也拜不了真佛!
不过这种事情总是‘得陇望蜀’,被人羡慕的人总是羡慕着别人。‘周兄’就是如此,他指着处于众人中心位置的几人:“那几位才是真正能说的上话的,我这儿可差远了!”
众人中心位置的,一中年男子正显摆着几样品质出众的宝石:“要说船上的生意硬是做得!一船货出去,回来就是一船金银呐!这些年利润低了一些,那是因为做这门生意的人多了,但总的来说赚钱还是一样多!因为这些年船的质量越来越好,能装的货物也越来越多,就当是薄利多销了!”
“说起来,这件事还得谢谢不夜翁主啊!当年不夜翁主开船厂前也有走海上贩货的,大海商也有,但依旧不成气候!直到不夜翁主,令人造新船、探航线、培养水手、建港口,海贸才有如今格局!”说话的人是一青州海商,表面上是在说自己从事的海贸多赚钱,吹嘘自家身价,其实是在不动声色说明自家和‘不夜翁主’的关系近!
“是这么回事儿!”一个在旁老神在在的年轻人也不简单,他身上没有说话海商的暴发户打扮,显得朴素很多。但是懂行的就知道,他从头到脚的行头不比对方便宜。
“小弟家祖籍扶风,原不过是一小小豪强而已!不曾想有如今富比王侯的时候,这全是不夜翁主所赐。不夜翁主当年从南越之地引种甘蔗,又改良制取石蜜之法,得‘蔗糖’,这才有了甘蔗种植园的兴盛!当年家父正是第一批南下办种植园…如今在南方有数座庄园,每年得蔗糖无数…”
大家刮目相看——难怪这个年轻人谁都没认出来,还当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原来是南方来的阔佬!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南方就意味着落后、蛮夷!原本愿意去南方的中原人屈指可数,大家都觉得南方少见人烟,瘴气就能轻易杀死一个中原人!更不要说蛇虫鼠蚁这些东西了。
但与此同时,由早些年‘甘蔗种植园’开始的开发南方运动已经初见成效。对于现在的北方人来说,南方人又有了一个新标签,那就是富有!
不同于北方昂贵的地价,南方那些荒地几乎是白送!只要本人能够带人开垦出来,就能以很小的代价获得所有权。对于国家来说,这些地荒着没有任何收益,还不如让人开垦出来,至少能收赋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