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至于看到一个优秀的男子就联想到她身上。
还是颜异那一句‘惊才绝羡、世无其二’提醒了他,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这样的女子,他所知的就只有陈嫣一个,其他人都称不上!而当他没有联想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想到,可一旦联想到就会觉得什么都对的上!
第一个,是两年前这个时间节点!第二个是地点…他记得当初那个叫桑弘羊的年轻人是去了琅玡郡临沂找人!现在想想,复圣传人、颜氏家族,可不是在琅玡郡临沂么!
最后,他隐隐约约记得,颜守称呼过颜异的字…昭明…似乎两年前他也听过这个。
这些线索,单独一条都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一起出现,这就很难用巧合来形容了。
这个时候的杨神医也彻底搞明白了——他曾经诧异过,陈嫣居然会被一个男子所伤,毕竟在他看来,更有可能是陈嫣摧毁掉一个年轻人…他太知道她这样女郎有着怎样的力量了。
现在看来,虽然还是觉得颜异‘竟然’回去辜负那样一个女子,是非常、非常反常的,但对于他现在的状态却表示了理解。之前他的说法也不算错,陈嫣确实毁掉了这个他。
虽然这种毁掉并不是陈嫣自己动的手,而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一次‘反噬’。
正如杨神医曾经所想,为她着迷的人是不可能去伤害她的。而颜异如此,是因为在此之前他已经深深地伤害了自己,而且在那之后,这种伤害还会持续不断地施加在他自己身上…如同附骨之蛆。
杨神医镇定地看着颜异,脸上的神色转为平静,他静静地道:“不夜翁主…?”
颜异猛然抬头看向他…这也是这几日,颜异对外界最大的反应了。
杨神医却弄错了他这样大反应的原因,示意他镇定一些,然后才道:“两年前,有人请老朽去东莱郡出诊…此事老朽本不愿意,然而谁让有人开出了极优厚的条件呢。”
说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
“东莱郡之病患便是不夜翁主,是时,不夜翁主已高热许多日了,病情反反复复。说起来,倒是与颜中丞如今差不了许多。”
“听闻病情起始是因不夜翁主于庭中立了一夜,当夜有风雪。那时天时虽寒冷,雪却很少下了,当夜的雪下至后来,也是半雪半雨…不夜翁主身边人说,过去一冬,她一直守着天上雪。”
第一场雪没有来的时候,一直想着第一场雪。第一场雪下下来了,却是另一种忐忑。而这种忐忑,随着等待的人始终不来,变成了一种煎熬。这个时候,陈嫣只希望雪能够一直下下去。
只要最后一场雪没有到来,她就可以继续等下去!假装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只是在等那个和她许下约定的人来见她!
听到这里的时候,颜异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虽然之前他就脸色很差了,但现在却是在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
杨神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自己都认识,甚至都成了自己的病患,这让他有了不一样的反应——他很清楚地想起了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在过去的人生里,他曾经为之痛苦悔恨过的……
后来,他以为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件事带来的影响,但如今,现实却告诉他,一切还没完!即使他已经不再年轻,老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一旦有一个引子让他想起那些,他一样会感受到曾经的那种悔恨。
原来不是遗忘,而是埋的深了些…
他在伤害颜异,即使他一个字坏话也没有说,但是他很清楚他在伤害对方!他经历过颜异现在经历的事情,所以知道什么样的话是最能伤害到对方——他的每一句话都淬了剧毒。
“其实那便是最后一场雪了,只是也不知道不夜翁主如何想的,依旧觉得还有雪。那段日子一日暖过一日,本来春光明媚再好不过,对于她病情好转也有好处,然而却是每每暖一些,多一日旭日东升,不夜翁主的脸色就要苍白一分。”
“…最后,冬日的裘衣被换下,不夜翁主这才不再等‘最后一场雪’,也是那之后,病情才真的好转。说起来,那可是病了数月,真正伤了底子…也就是不夜翁主这样的身份了,一般人家的女郎哪能如此周全医治。”
“若是差了一点儿,说不定性命便没有了。”
“颜中丞说说看,一场雪有什么好等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颜异再次咳嗽个不停,原本离的稍远的婢女甚至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这个时候连忙上前替颜异顺气。
“这…杨先生看看我家公子!”婢女十分着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颜异手中的丝帕摔了下去,上面殷红一片。这下婢女真的被吓住了,连手都在打哆嗦。
“慌什么…”杨神医瞥了婢女一眼,伸出手去给颜异号脉,过了一会儿道:“无事,不过是咳嗽的厉害了些。按着原本的病情,什么时候咳出血来也不稀奇!”
说着就让婢女照看,自己则去重新配止咳药——他其实知道,他对颜异说的那些话,那些实施的伤害,都是他想对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