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怎么就架到脖子上了!他们可看的清清楚楚,颜异脖子上已经有了一条细细长长的伤口!如此难道要和他们说,这就是年轻人的玩笑?
这可真是玩笑一样的了!
桑弘羊见夫妇二人并不相信,也只是轻轻一笑:“二老不妨瞧瞧,在下就算不杀昭明,昭明也是个死人了…在下本欲杀他,然而今日一见,其实已经没了杀心…他这样的,活着与死了又有甚分别?”
颜异的情况最了解还是父母,听桑弘羊这样说,夫妻二人仿佛被人踩住了死穴,有好一会儿眼冒金星,根本说不出话来。
先恢复过来的是本来就没有那么激动的颜产,在最开始的‘惊吓’之后,他现在总算能比较冷静地考量桑弘羊的存在了…发现他是真的没有杀颜异的意思(至少暂时没有)之后,他上下扫了桑弘羊一眼,试探道:“公子倒与昭明相熟…”
称呼已经说明了一切了,虽然同辈之间以‘字’相称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听那熟稔的语气,怎么也不像是接触不多的…至于敌人,更不像了。虽然现在拿剑架着脖子,但那绝不是对敌人的口吻。
桑弘羊似笑非笑地看了颜异一眼:“这…也不算是相熟,在下与令郎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见过几面而已。”
这说的没什么错,两人就是因为陈嫣才有了一点儿交集而已,从认识起,不过寥寥数面。
“不过…在下有一友人,倒是多亏了令郎‘照顾有加’。”
听到桑弘羊语气中的暗示,颜异脸色白了一层…颜产注意到了这一点,觉得自己可能抓住了点儿什么。
“这世上有许多事就是好聚好散罢了,本不该纠缠。”桑弘羊说到这里笑了笑,然而其他人分明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一丝荫翳:“只是,若是做不到,何必要空许诺言?难不成是见人心软好欺,又以为无人来出头,所以肆无忌惮了起来?”
这话可把颜产说糊涂了,然而颜异却是清清楚楚的。
“父亲,此事…父亲无须再管!”颜异丝毫不像是一个被人拿刀剑架着的人,看着颜产,目光没有任何躲闪:“此事乃是孩儿的错…”
“不管?异儿,你怎能如此说!”颜夫人眼泪流了下来:“你这身体发肤、一条性命皆是父母所给,如何能由你自行决定——你就算有什么错处,对不住了人家,改错、赎过就是了!说这话是做什么!”
听颜异的话,他的意思似乎是要赔一条性命给人家。
颜异却摇了摇头:“…是孩儿欠下的…”
颜夫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说法,只是哭诉道:“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歹人?光天化日之下敢如此行事,眼中还有汉律国法吗?我颜氏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今日若有不慎,不只是你,还有你家人——”
“夫人不必威胁在下…直说也无妨!在下乃洛阳桑家桑弘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您若是想,自可去找我家麻烦!”桑弘羊还真不怕对方,别说他今天根本不打算真的把颜异怎么样,就算真的过火了一些,也殃及不到他的家人。
这又不是叛国谋逆一样的罪,还要连坐到家人!若真的想找他家的麻烦,只能动用私底下的手段。
然而私底下的手段,别看复圣家族,门第似乎很高的样子,实际上也就那样!曲阜孔氏如今都还在钻营呢,这复圣颜氏的家族实在算不上什么了。至少不可能伸手到洛阳对桑家做什么,考虑到自家这些年和许多官面人物联系十分紧密,就更没有什么机会了。
“桑弘羊…”颜产在外行走的多些,知道的人也多一些,立刻反应了过来——颜夫人反应慢一点,但也隐隐约约想起了这个名字!
真要说起来,在齐地,桑弘羊这个名字并不比‘不夜翁主’这个称号提的少。不夜翁主虽然才是那些产业的主人,但总是出面统管全局的其实是桑弘羊!很多时候陈嫣并不方面出面,也是桑弘羊做的她的代理人。
如此一来,桑弘羊其实还更为人所熟知。
就算没有见过他,也应该多少听人提过这个名字!
而弄清楚他的身份之后,之前的诸多疑惑也不是疑惑了!
“你、你就因为…就要伤我儿?”颜夫人的神情由疑惑转为了然,然后转为愤怒:“男婚女嫁本就是父母之命,哪有擅专道理?我儿不过是遵从父母罢了——不夜翁主,真是好大的威风,竟然霸道如此!竟让你来做此等事!”
桑弘羊本来不欲将颜异父母牵涉到这件事里,然而此时听颜夫人说话,其中对陈嫣有着相当深的恶意——他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正常,完全就是易燃易爆的情况,哪能对此无动于衷。
立刻冷笑一声:“翁主霸道?翁主若真是霸道,颜昭明哪还能在此!也不用在下出来,翁主手下有的是真正的用剑高手,颜昭明活不过一息功夫——其实也不用别人,翁主自己就精于弓弩,擅于剑术,相比之下,我不过是玩闹之辈罢了。”
“若真是翁主动手…有的是办法抹平,临沂颜氏失了一个嫡子算得了什么…难道有人要拿此事为难‘不夜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