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粗糙的样子,器形更谈不上美——和之前砖窑那边所见的不能比!
带回去给陈嫣看,这会儿陈嫣刚刚用完了飨食,见他这个时候赶回来还吓了一大跳,她以为这件事他怎么也得忙个一两天…没想到这个时候就办完了。
连忙吩咐婢女:“再让养室送份飨食来!”
又看向王温舒:“今日吃了什么…这么匆匆忙忙的样,该不会出门后就没用过食水了罢?我听你身边的小僮说过,说你用饭食不上心,脏腑会不适?这样还不知道厉害么?”
简单来说,王温舒这个工作狂有一点儿轻微胃病,如果放任下去,可能会变得严重起来。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陈嫣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个好员工。
话说这么能干的人才,真是要好好珍惜啊!
当然了,不只是劳资关系,她也拿对方当朋友了…毕竟陈嫣身边能够用随意的、平等的待遇待她的人可不多了,王温舒算一个,她很珍惜的。
“不过是小事而已。”王温舒满不在乎,只是眼睛里的笑意流泻了出来。
等到飨食以最快的速度上了上来,他指着一堆瓷器道:“这就是南边的‘瓷器’,你瞧瞧罢!其实没什么意思。”
陈嫣拿起来一件细看,发现是真的没什么意思,这些器具基本上都是器形简单,做工粗陋的——可能也没有什么高技术的工匠做这个吧。至于上面的釉,只有绿色,而且还是灰扑扑的,很不均匀的那种。
为什么会灰扑扑的?陈嫣并不知道,但她猜测,可能是着色剂的问题,铜离子、铁离子等等金属离子常常为釉、玻璃等着色,古人并不明白这其中的化学原理,他们只是在反复的实践中有了这种经验。
如果是陈嫣,她就会尝试找其他的着色剂,而且是有目的地找…这一点此时的工匠就很难做到了。
至于为什么会不均匀,这也很好猜测。其中最明显的一个原因,可能和原料用的是木柴有关,因为在反复的添柴中,烧窑时的火力并不能保持均匀…不过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历史上有一些瓷窑因此生产出了有渐变效果的釉色瓷器。
这是一种不同的美感。
只不过这些南方瓷器釉色实在是太不精细了,显不出这种渐变的美丽,反而让瓷器更难看了。
陈嫣摆弄着这些瓷器,发现这些瓷器甚至大部分用的是手捏成胚,对这种瓷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工匠在做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手捏成胚,就是用湿泥搓成条,让后通过泥条塑出器形,再在器形外面糊一层湿泥。
可以想见,效率慢,器形也会因此没那么均匀规整。
所以有了陶轮,就是后世陶艺教室里常见的那个东西。古代就有了,只不过可能没有那么先进——现代是电力带动的,古代一开始是手动,后来又变成了脚踩。但从原理来说肯定是一样的。
陶轮其实挺早就出现了,但受限于古代技术的传播途径与效率,此时主流以外还有很多制陶工匠还没有用上呢!
有女同车(6)
陈嫣摆弄了那些瓷器好一会儿, 王温舒就在一旁吃饭, 看着。
用完了飨食,拿帕子擦了擦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粗陋东西,和王无期他们弄出来的那些根本不能比!”
陈嫣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 她当然不是担心南方瓷器会和她竞争。让王温舒收集来这些, 虽然也有知己知彼的意思, 看看此时的瓷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更多其实是好奇, 对这个时代的制瓷工艺的好奇。
在没有她影响的现在,这门后来将影响华夏民族的技艺究竟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了呢?
怀着这种隐秘的、只有她自己能够明白的心情, 她去了解这些——这些是没法儿和王温舒说的。
索性, 有些事本就不必说的清清楚楚,陈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怎么就这些瓷器, 烧瓷的工匠呢?”
之前有叮嘱过的…瓷器和工匠,是两个任务。
王温舒吃完了飨食,正是不想动的时候,在一旁坐也没个坐相。半靠着就摊摊手:“这可怎么说?我是已经尽力了, 实找不来这样的人…”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翁主换个人去办此事也是一样的, 整个长安就没这样的人!”
王温舒这话说的极为自信,仿佛就咬死了一样——他办不成这件事,换成别人来就更办不成了!
陈嫣虽不知道他的自信心从哪里来的, 能把话说得这么死。但基本上还是很相信他的能力的, 知道就算长安找得到烧瓷工匠, 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若翁主真想寻这个工匠,回头去信到南边,稍等数月,人自然有了。”王温舒不紧不慢地出主意。
“算了,也没什么可见的。”陈嫣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要见此时的烧瓷工匠,她只是想要了解一些现在已经弄懂的工艺,说不定能给她一些启示呢?但现在看这些瓷器成品,估计就算有一些启示,也不怎么顶用了。
陈嫣正想着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