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送了老太太去休息。
“近日在忙什么?”剩下陈嫣和刘彻两人,看着外头阳光好,两人便干脆在长乐宫的复道上散步,同时说些闲话。
陈嫣在地上发现了一个好玩儿的,是一个像是泥丸的东西,应该是玩弹弓用的——弹弓在此时是很流行的,不止小孩子用来做玩具,很多成年人也用这个,逼格并不会比弓箭差到哪儿去!
这复道年年月月日日都有人清扫,也不知道这么个泥丸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陈嫣一时兴起,便提起裙子,伸出脚尖去踢。踢了一下,走两步,再踢——一个人玩儿的起劲,正傻乐呢!
忽然听刘彻问她,不假思索道:“忙的事儿多了去了…乘表兄留给我许多书籍,其中不少都是他这些年用心搜集的,还没有经过整理,我近日都在与几个读书人做此事…另,产业上有些事也麻烦。”
后面一句陈嫣说的含含糊糊。
刘彻见陈嫣踢个泥丸都玩儿的那么开心,心中好笑。然而听她说起刘乘,心中又不快起来…但直说又没法直说。只能自己和自己生闷气——不过也生不了多久。他和陈嫣见面的机会已经很少了,有的时候两三个月也不见得能见一面!而这还是陈嫣在长安的时候,她若是来一趟说走就走的旅程,恐怕刘彻能半年见不到她!
今日这么巧在长乐宫遇上,他实在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自己和自己较劲上。
于是很快又问道:“产业上有什么麻烦事?难不成还有人能为难你?”
这个问题在刘彻看来是十分安全的…话说也没错,天下有几个人能在生意的事情上为难陈嫣?就算有,恐怕这些人也不会如此去做。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有那个功夫做点别的什么不好,都足够赚钱的了,犯得上为了点儿商业上的事情惹陈嫣么?
陈嫣踢着脚下的泥丸,‘唔’了一声,“这事儿也没什么,不过是我手下马车队做起了运输,动了人家的饭碗,人家不乐意了!便联合起来对付我…也没直接对上,而是找人中间游说,让我退后一步。”
陈嫣三言两语解释完这个问题,然后道:“没谈拢,我是不愿退后一步了,那就只能下场见真章了!如今正在商界大战呢…哼哼,如今几条商道的运输费用已经被打到只有原本的一半了!看谁撑得住!”
刘彻听陈嫣说这些说的有趣,区区商贾之事竟弄的战场一样。
他这么说,陈嫣立刻回道:“商场如战场!不过是不见血罢了…实际上,残酷并不会输于战场。这上面的输家要付出的是地盘、钱,自己的所有,又比战场差了什么呢?”
刘彻不说话了,主要是从小他就知道了,不能再陈嫣擅长的领域和她辩论!如果非要那样做,他就会沦落到非常悲惨的境地——输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而商业上的事情,这明显已经差不多是刘彻的盲区了!还不投降做什么?最后输的彻彻底底,然后被陈嫣笑话?
刘彻只能挖空心思歪掉话题,道:“这些商贾寻了谁,竟然能和你搭上话?”
其实刘彻更想问的是,这是哪个小傻逼,竟然接下了这么个差事!劝陈嫣在商业上退后一步,这倒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做这事根本不划算啊!
陈嫣若是不肯,这是正常的,到时候面子没了,平白得罪陈嫣。陈嫣若是肯了,那就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这欠下的人情,那些商贾给的好处能弥补过来?陈嫣对于自己经营的产业十分在意,这在长安的圈子里并不是秘密。
不像别的贵族,经营商事往往还要藏着掖着,让奴仆或者投效来的商人帮着照管,自己则是不沾手,以示‘清高’。但让刘彻来说,这纯属‘掩耳盗铃’,话说谁不知道谁的底细?这有用么!还不如阿嫣这样来的坦荡爽快(看陈嫣的时候他是自带滤镜的)。
陈嫣总算将注意力从泥丸转移到了刘彻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这人是谁呢…姐夫也认识,还很熟呢!”
刘彻并不因为这话而感到奇怪,能和陈嫣搭上话,还有信心陈嫣会给自己面子的人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这样的人常常能见到他,这反而很正常。
“朕也熟悉?”刘彻思索了一番:“想不出来谁会这么傻站出来,搭这个话。”
“武-安-侯~~”陈嫣笑嘻嘻的一字一顿说完,然后就提起裙子跑开了。
刚刚,大汉尊敬的皇帝陛下说了自己舅舅傻!这下连收回都来不及了…陈嫣当然要跑,皇帝的尴尬是那么好看的吗?
刘彻留在原地,哭笑不得!当然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嘲讽了自己舅舅一波,这当然是有些尴尬的。但实在来说,尴尬的有限。
每次和陈嫣说话就是这样了,刘彻是没办法真的产生什么负面情绪的。就是刚刚,因为陈嫣提起裙子跑走的举动,他感受到好笑也大过了尴尬。
“你跑什么!难不成朕会打你?”刘彻恨铁不成钢地赶上陈嫣,“方才说话的时候倒是很敢说,这会儿倒像是个鹌鹑了。”
陈嫣笑笑,见刘彻是真不生气,这才接着道:“没什么敢说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