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打过的后颈处还很痛,除此之前,强烈的头晕感也昭示着她可能不仅仅只是被打晕这么简单。在她晕厥后防止她过早苏醒,或许给她强行灌过药物。
不论如何,眼下唯一的办法还是出去看看情况比较好。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弄清楚把自己带到这里的人是谁。
保持着警惕,纱凛轻轻推开门。
门外是装潢豪横的大厅,有着漂亮欧式花纹的柔软地毯,像水晶般璀璨生熠的巨大吊灯。如纱凛所想的那样,此处怎么看都是什么酒店的豪华套间。
在大厅正中的墙上挂着一个巨幅电视,屏幕上面播放着什么画面,是个四乘四的组合镜头,而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有人。
纱凛心中一惊,彼时那颗原本背对着她的脑袋已经转了过来。
成濑医生,睡得还好吗?
那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场十分具有压迫力,说话的声色也很沉稳。
他的下颌很宽,左眼看起来有些许不自然。
纱凛没有回话,皱紧了眉毛,僵硬地看着这个对自己说话的男人。
成濑医生不过来看点有意思的东西吗?男人又说话了,指了指正对着他的巨幅屏幕,将十六个小画面中的其中一个点开放大。
纱凛朝着男人手指向的地方看去,屏幕上播放的大概是什么地方的监控录像视角,画面中的人有厚劳省的那位渡边事务次官,而坐在渡边对面的那个女性身影,纱凛不可能看不出来。
那是她自己,她现在所看到的,是成濑纱凛和渡边事务次官会面的画面。
那是有人假扮成了她的模样?看起来是去和渡边见面并签下了那份协议。
她的疑惑未解,男人又开口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那么,欢迎成濑医生的加入,未来新的研究所,还需成濑医生多多关照。
至此,纱凛明白了乌丸那句她一定会接受是什么意思了。
对方根本就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利,这是已经想好了后招。为了避免纱凛做出不可控的举动,干脆直接把她限制住,然后再找个假的成濑纱凛前去赴约。
那份协议书是明面上的东西,绝对查不出什么端倪,他们也无法从这个角度在上面做文章,毕竟那是厚劳省下派的项目,所以必须由成濑纱凛本人出面。至于那个新的研究院背后是做什么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被算计了啊。纱凛低低地喃了一句。
身处他人的地盘,在想好全身而退的办法之前,她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个问题纱凛多少猜到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是,她还是问了出口。
朗姆,你可以这么称呼我,我们会是伙伴。自称朗姆的男人笑着说道,他伸手点了点身边的手机,成濑医生的手机在这里,该物归原主了。刚才,有人打电话。
纱凛只能走近,从朗姆的身边取回了手机。
的确如对方说的那样,有人给她打了电话。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是降谷。
成濑医生请放心,作为对新伙伴该有的诚意,老夫并没有监控你的手机。朗姆说着,目光一凛,但是与之相对的,我也希望成濑医生能回以相应的诚意。
什么意思?
数月前的地铁,前些日子的梅峰居,后来的长野还要我继续说吗?
男人的话毫不避讳,甚至直接提及了之前的事。
长野的事可以视作是为了逼迫纱凛而制造的,但是之前的两起爆炸
这令纱凛倍感恐惧。
那背后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没想到事情的竟然是她接到调职令的那天。
你跟乌丸是一伙的不对这个叫朗姆的或许比乌丸司还要恐怖。
乌丸司好歹是个规规矩矩的姓名,而朗姆,酒名吗?听起来就像是个杀手代号。
如果之前两起爆炸事件的背后主使就是朗姆,那么朗姆的背后,是纱凛远远无法预估的巨大势力。
我们家小少爷多谢成濑医生关照了。
你
面对对方的坦然,纱凛有些说不出话。光是和这个人对峙着,纱凛就感到像是被什么掐住了脖颈。
说起来,成濑医生在那之后是无家可归了吧?作为见面礼,这间套房的使用权就送给成濑医生了。为了让你早日融入我们,过一会你的搭档,会来这里和你碰面。老夫嘛,该退场了。
朗姆说完,关掉了显示屏。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的褶皱,当真如他所言,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也完全没有要控制住纱凛的意思。
事实上的确也不必担心纱凛会跑,即便今晚从这个酒店的套间里离开了,只要她还身处日本,总会有人把她揪出来。
再者,便是朗姆口中所言的纱凛与之相对的诚意,尽管那样的诚意之于纱凛,全都是被迫的。
直至朗姆离开后许久,纱凛恍然回神。她猛地吐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竟因过于紧张屏息了许久。
降谷给她的拖延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