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父君,也可以用合适的刑罚惩处,怎么能把他们吃掉?”他严厉地警告玄叶:“你以后不许再做这种事了,不然我就告诉母……父君,让父君教训你。”母妃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舍得责骂玄叶,还是父君的威慑比较大。
玄叶登时黑了脸:“为什么?”
玄沐愠怒道:“因为他们是人!我们是龙子,怎么能吃人!你这样会遭天谴的!”
“人?”玄叶轻蔑一笑,尾巴从背后伸出,打球似的将地上死不瞑目的头颅拍打到一边:“这些也算人吗?”
玄沐实在看不下去这光景:“够了!你——”
“小殿下!二位小殿下!”
后方忽然传来宫人急切的呼唤,玄沐脸色一变,连忙施法将地面这滩惨不忍睹的狼藉遮掩过去,并狠狠瞪了玄叶一眼:“把嘴擦干净!”
他心里对弟弟多少是有点膈应的,但怎么说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吃人这等丑闻总不能让外人知道。
待玄叶一脸无所谓地将自己收拾干净,玄沐转过身,施施然回应宫人:“何事?”
宫人急喘着气停在两人跟前,禀报前不忘礼节地福了福身,“太……太、太子妃娘娘带着小天孙来了,现下正在寝殿与娘娘闲谈。”
玄沐顿时僵住,玄叶周身气息唰然冷沉下去:“太子妃娘娘?哪来的太子妃娘娘?”
宫人被他阴寒的语调骇了个激灵,颤颤巍巍道:“是……九重……九重天来的……”
见玄叶神色越来越差,宫人腿一软,直挺挺跪到了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语速飞快道:“太子殿下当前不在宫中,娘娘本是不愿与太子妃娘娘见面的,奈何太子妃娘娘非要相见,奴婢人微言轻,不敢阻拦!”
玄沐和玄叶的表情皆是难看至极。
他们对自己的身份不是不了解。母妃曾说过,她只是父君的一个侧妃,父君在天宫另有一位正妻以及美满的家庭,也因此,他们母子不被允许登上九重天。
因为这个,玄沐和玄叶一直对九重天有些反感,天族那边也只有与父君关系亲近的一小部分人偶尔会来做客,这么多年来,两边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那位正妃娘娘,涂山公主来做什么?
两人没思索这个问题太久,母妃身体不好,万一被那不请自来的狗屁娘娘动什么手脚可就不妙了。玄沐抓住立马就要冲过去的玄叶:“我们一起过去,一会你别开口,我来应付她就好。”
玄叶鄙夷地乜斜他:“你能行?”
他一直看不上这个平庸无能、又温和得像个任人欺侮的软包子似的兄长。
玄沐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淡然道:“总归是天族的太子妃娘娘,我们不好太失礼,随便糊弄两句把她送走即可。父君现下不在,你要是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招惹到她,动起手来我们不占优势。”
这一番说辞有理有据,玄叶听着却甚是不顺耳:“招惹到又怎样?她难不成还敢对母妃做什么?”
“她为什么不敢?”玄沐平静道,“她才是父君的正妻。”
玄叶那双盯着他的金瞳霎时冷戾如刃。
“再说,”玄沐又补充,“你难道不怕母妃受伤吗?”
“……”玄叶咬牙不语,甩开他的手自顾自往寝殿跑。
玄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他嘱咐宫人立刻联系父君回来,旋即紧随玄叶也跑向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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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汐捧着书卷半躺在床上,眼眸低垂,对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美艳女子和小男孩视若无睹。
涂山萸微笑道:“妹妹何必这么冷淡,你我难得见上一面,不如趁此机会多聊些家常话?”
“……”
“听说妹妹生完第二胎之后一直卧床不起,本宫甚是挂怀,这才专门携了煜儿一起来看望妹妹。——哦,还没跟你介绍过煜儿吧?他是殿下与本宫所生的孩子,上月刚满四十岁。”涂山萸揽过身旁小男孩的肩,“来,煜儿,跟侧妃娘娘打个招呼。”
玄煜端着张冷冰冰的小脸,对弦汐略一颔首,却什么都没说。
仿佛是认为面前这女人不值得他开口。
弦汐抬眼,看向这位目前九重天上唯一一个正经承认的小天孙。
单论相貌,就与玄濯有五六分相似,更别提那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傲冷漠的神态。名字也不错,既有光辉灿烂的意思,也能让人一听就知道是玄濯和涂山萸的孩子。
他们两个果真般配。
说起来,这孩子四十岁……和玄沐同岁啊。
弦汐眸光微转,敛回视线,继续看书。
“这次来见妹妹,本宫可是特地盛装打扮过呢,你看这簪子,”涂山萸保养得宜的手轻触头顶发簪,“这支紫玉琉璃发簪,是当初殿下亲手送本宫的礼物,为了庆祝煜儿出生。本宫一般只在拜见天帝天后之时才舍得戴上,但——”
她微微一瞥弦汐,轻笑:“妹妹毕竟与本宫共侍一夫,本宫觉得,自然也是要重视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