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把自己和傅云一道扶稳了。
“没事。”傅云低声道。
“老候死了,二姑奶和三叔爷进了监狱,做儿子,做手下,我都对得起他们。”傅云身形摇摇晃晃,话虽是这么说,可仍能从他脸色间看出几分隐隐的咬牙切齿。
陈时越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江湖风云变幻,世代仇恨恩怨积累,至亲疏远众叛亲离,如此这些全数压在一个人身上,硬生生逼着他把自己粉身碎骨的献祭在旧事里,也难以抚平过往的一丝沟壑。
陈时越心里面悲凉又酸楚,裹挟着吹在脸上的风雪,冰凉的眼底发酸。
“带我去重新埋一下老候总吧。”傅云按了按他的手臂道:“就当是祭拜了。”
两人回到方才那处雪坑旁,将老候总冻的梆硬的尸身从雪地里搬出来,傅云慢腾腾的收拾着他残破的身躯,老候总的腹腔已经完全干瘪下去了,一张圆胖的脸底下,胡茬和血块混杂凝固,惨不忍睹。
陈时越吭哧吭哧的在旁边挖土,傅云将老候总的遗容简单整理了一下,最后放进土坑里埋上了。
再抬头时,却见雪山之巅隐约透出光亮,日出升起来了。
陈时越聚拢了一个结实的坟堆,山上积雪深厚,他担心若是来年春天积雪消融化作春水,万一将坟土冲开了怎么办,于是就不放心的上去用鞋又压平了些。
然而就在下一秒,脚下冻得硬邦邦的土层忽然发出异响,傅云眼疾手快伸手拽他,但是还是晚了一步。
陈时越脚底一滑,不知怎么的底下轰然一声巨响,坟堆顶上细细簌簌的滚落下去无数土块,陈时越脚下一空,连人带马摔下去。
一瞬间,连人带坟堆,都没了影子。
地面上横亘着一个巨大的凹陷土坑,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倏然张开了爪牙。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