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萝看着自己的脚尖,捏着钥匙轻轻点头。
他开门进去,换鞋。
从鞋柜拿出芭比粉的拖鞋,倒放在玄关。
陈萝扶着墙穿好,抬头看男生高大的背影趿着拖鞋往前,背肌在宽松的上衣中若隐若现。她转头,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慢慢拉上门。
咯吱的一声,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了。
这种感觉,每个细胞都舒适到瘫痪。
好陌生。
她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陈萝站在玄关发呆。
许一暗久久不见人进来,又从客厅走出,过来瞧她。
“怎么?”
“没怎么。”
“那你站在这干嘛?”
“我们要不要贴门神?”
许一暗低头看她,伸指戳了戳陈萝呆而认真的脸,“门神?”
她很小的时候看新白娘子,有一幕就是门神从画上下来追拿妖邪。女孩很认真地问,“不行么?”
好想守住他,守住这个地方。
这种强烈的愿望实在太陌生,陈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种离谱的话。
男生叹口气,“好。”
他拉她进屋,行李箱的衣物早摆到衣柜中。他把她的书一本本仔细擦过,放在沙发旁的小书柜,一伸手就能拿到。
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陈萝打开电视,转到脱口秀。
年轻的喜剧人们用夸张的肢体语言演绎各自的悲剧,将伤口晒出来撒上孜然和盐,供大家一起笑。
许一暗拿来苏打水,扭开放桌上。
递个抱枕给她,男生默默捏开坚果,将脆香的果肉一粒粒剥到盘中,这样陈萝一伸手就能拿了吃。
她吃一块核桃。
来抓他的手。
吃一块腰果,又来抓他的手。
陈萝这样皮,很少见。
于是许一暗只能伸手将人抱到腿上坐着,一边剥壳,一面呵她手臂。女孩看脱口秀,再好笑也只会微微笑。
看到实在精彩的,会回头瞧他。
每当视线落到他身上,又把刚才好笑的东西忘了,往往会送过一块坚果,要他一起吃,还问好不好吃。
吃着吃着。
她想起昨晚带回来的甜品,起身去冰箱拿。
翻不到,头在冰柜门后面,闷闷叫他,“你看到甜品没,一个大口袋装着的。”
他本来想说没。
又怕她像只巡逻犬一样到处挖,于是难得老实,“扔了。”
陈萝从冰柜门后探头。
头顶还绕着丝冷气儿。
眼神震惊且逗。
他低头笑一声,生怕她听到更生气,抬起头来又换上淡定诚恳的表情,“昨晚没来得及放冰箱,奶油融了,早上出门我怕变质,顺手带下去扔了。”
“哦,这样啊。”
pΘ18Θгg)她终于从冰柜离开,缩回沙发,往他怀里钻。
陈萝穿的圆领t恤躺下容易起皱,从他的角度,一览无遗看到米黄色的胸衣边缘和雪白的胸脯。
二十岁正是一天硬几回的年纪。
何况他真心念她。
自然看到就硬邦邦的。
许一暗喉结动下。
在她后颈亲啄,大手摸着光滑的腿来回摩挲。
陈萝怕痒,躲一下,抱着卡通抱枕缩到角落,没多久又乖乖爬进他的怀抱。她脸有些红,闭着眼亲他一下,于是连脖子都羞红了。
虽然天还亮着。
许一暗却迫不及待想要天黑。
然而旖旎的念头未来得及实施,来电铃声就打破了这片平静。
白旭山打来电话,说要带她去逛街。
男人生于斯长于斯,很知道哪里好玩。陈萝接起说两句,穿着拖鞋往外跑,好不容易走到楼道终于能放开声音讲话。
不想许一暗竟然跟了过来。
下午四点,太阳很斜。
应急楼道里,光线插进建筑,将男生的影子拖得长且畸形。他拿过手机,站在她前面,于是她的世界完全被浓黑的影覆盖,一点光亮也没有。
“喂,是我。”许一暗说。
下一秒,手机听筒爆发出可怕的骂街声。陈萝下意识缩紧肩膀,许一暗却只是把手机拿远些,待对方声音小了又拿近。
“她在我这,对……好,你说地方,我去。”
挂掉电话。
男生递过手机,稀松平常道,“我出去一趟。”
陈萝有些害怕,抓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我可以一起去吗?”
许一暗沉默半晌,低声道:
“最好不要。”
她低头咬紧牙关,“如果非要去呢?”
“那就去。”他牵着她的手往上走,掌心温热,源源不断传来令人安心的热意,“下次别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