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固执又纯粹。
被这样的人爱过,像被一条饥肠辘辘却只肯舔他的雌蟒缠过,命留下了,身上却全是红色的鳞形压痕。
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许一暗坐在小床。
捏起枕旁细韧的黑发,绕在无名指上,慢慢握紧拳头。
从陈家出来。
托的人已经查过最近一天,本地出发,需要身份证购票的交通系统。排除三个同名,但是年龄对不上的人,没有找到陈萝。
于是搜索范围变成不需要身份证购票的公交系统。
东西南北几个大型车场,调出当天下午三点后的监控,终于在北部车场发现了女孩的身影——
陈萝挎着帆布包,跟一个身形矮小的中年男子上车。
二人中途下车,搭乘k字头火车前往岑县。
“这个男的有前科,两年前刚从牢里放出来。”负责调查的男人说道。
“什么前科?”
“聚众赌博,故意伤人。”
“赌博……”许一暗站起来,迅速赶往岑县。
赌棍和瘾君子一样。
根本不会也不可能是人。
他有不好的预感。
前天,也就是7月1日那天,不太做梦的他,梦到了陈萝。梦中女孩在黄浆漠漠的河道行走,像是水底幽幽而行的孤魂。
他站在桥上叫她。
雨下得很大。
女孩听不到,身边还跟着一条黑色的,狂乱的影子。
要到哪里去呢?
陈萝。
许一暗在梦中跳入河流,想要抓住女孩。紧接着河流消失了,她消失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他从梦中惊醒。
那一瞬。
虽然是错觉,但他的心几乎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