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云书院盘桓数日,逛过景,听过课。
这一天,三人轻装简行,一起踏上了出游之路。
按照许青白的想法,他打算重走一些当年去过的地方,看看旧人。
李浩杰自无不可,他本就很少出门,没甚经验,跟着许青白走便是了。
剩下一个龚平自然更不敢有异议。
当日在那梧桐林中,许青白将他老实收拾了一顿!至于原因嘛,龚平不尊老爱幼倒还在其次,主要是打孩子给别人看,不然不好给董夫子一个交代。
当得知龚平身份后,董夫子大感意外之余,唏嘘不已,竟迟迟说不出话来。
这位教书育人无数的夫子,没想到自已也有被人上一课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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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后,黄花郡。
三人来到城东,走进一条宽巷里。
许青白循着当年的记忆,找到一处大宅子。
街上人来人往,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是,此处大门紧闭。
许青白伸手抹拭,指尖沾染上一层积灰,他拍门半响,久不见人应答,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你们这是找谁?”
有位妇人从旁边经过,上来热心问道。
许青白见礼问道:“请问这里可是喻家老宅?”
这人回道:“是喻家老宅不错,但这里荒废多年,早就没人住了。你是他们家亲戚?”
许青白认出,她是这附近的街坊。
当年,那位张姓老妇人拉着许青白去买菜,一路上碰到不少街坊,老妇人逢人便介绍是她娘家来的侄孙子。
许青白问道:“之前住在这里的那位张奶奶呢?”
妇人盯着许青白上下打量,此时终于也认出许青白来了,大惊道:“我记起来了,你就是当年来过这里的少年吧,对了,张婶说你是她娘家人来着…咦?怎么,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许青白反问道。
妇人见许青白果然不知情,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张婶早在五年前就走了,走的时候孤苦伶仃,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连丧事都是街坊们操持着,简单办的…”
许青白心里已有所准备,他猜到了会有这个可能,只是没料到张姓老妇人会走得这么凄凉。
当年,老妇人让许青白把她当成自已的奶奶,对许青白嘘寒问暖。老妇人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让许青白好好打了顿牙祭。
临行前,老妇人不光塞给许青白自已的私房钱,还卤了一大包的吃食,让他带着路上吃。
老妇人还告诉许青白,说她要去买几只小鸡喂着,让许青白下次路过的时候,一定要记着再来喝鸡汤…
老妇人看许青白顺眼,许青白也与老妇人投缘!一老一小,就跟真的婆孙俩一样,说过不少暖心宽慰的话。
没想到,那年匆匆一见,既是初见,也是最后一面,再也没了开口的机会!
许青白心里有些别扭,迟迟说不出话来。
对面,认出许青白身份的妇人,又说道:“你们娘家人怎么才找来?”
许青白面露苦色。
妇人说道:“前几年,张婶还在念叨你,说她喂的那几只鸡下了蛋,蛋又生了鸡,却迟迟不见你来…”
许青白心里五味杂陈。
是啊,当年他曾答应过对方,会再来喝鸡汤的。但当年龙老头找来,催着他尽快回春山郡,许青白路上走得急,没能过来见上一面。
这之后,许青白又去了西边,越走越远,一直都没机会走到这边。
世事无常。
有些事,发生了便既成事实,没法补救。
有些人,错过了便为时已晚,空留遗憾。
许青白此时隐隐有些自责,他在为没能早点过来见上老妇人一面而自责,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年的自已轻易许诺,以至于让老妇人惦记了好些年而心中有愧。
千万别小看了一个人的语!
有时候,自已没经过深思熟虑,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三两字,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暖心的鸡汤,也可能是断肠的毒药。
良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无刀锋,却可伤人,不光能伤别人,也能伤到自已。
许青白半响后才问道:“张奶奶走得可算安详?”
妇人回道:“除了没有亲人晚辈送终外,倒也没有什么。毕竟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