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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为仪坐在床边亲自喂她喝药,东乡公主本不想喝,但架不住她一直劝。
她眼也不眨,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平阳,你说,当公主有什么意思?我们就像是皇室的吉祥物,繁盛时锦上添花,乱世背负骂名,若是败了还被当做礼物送出去。
外人看我们风光无限,但不知道我们没有一点话语权,荣宠和雷霆怒火,都要无条件受着。”
她说着苦笑一声,自嘲不能为夏许茗争取更多的公道。
夏为仪已经得知了情况,心中同样不是滋味。
靖王的惩罚,比她预想的轻,但似乎又没那么意外。
“姑姑,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无需自责。”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开。”
东乡公主一脸疲惫,是心累。
“我只是为寿宁不平,父皇说她出身卑微,可她的母亲,难道出身便是瘦马吗?
她远嫁到异国他乡,为大虞争取了几年的安宁,如今回来,朝臣说她脏污,连父皇也看不起她,没有一个人记得她的恩情。”
她说着落下泪来:“寿宁做的,若是换作男子,恐怕早已封侯拜相,受万民景仰,怪只怪,我们是女子吧。”
东乡公主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滑落。
夏为仪不太会安慰人,只能默默为她擦掉眼泪。
“好了,姑姑没有那么脆弱,我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去替我看看寿宁吧,她见了靖王,这几日也不大好。”
夏为仪只好先告退,让侍女照顾好她,才去见寿宁公主。
见了靖王一次,夏许茗状态大不如前,侍女说她几乎整晚都陷在梦魇当中。
她到的时候,夏许茗正坐着发呆,瘦削的身影像一张薄纸脆弱。
“姑姑……”
看到是她,寿宁抖了一下,想起她是谁,才又放下警惕。
夏为仪坐在她身旁,发现她手里拿着一顶花环。
现在已经入了冬,她手里的花却娇艳无比,想来是从暖房里摘的。
夏为仪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发丝,看着她那张美丽但迷茫的脸,屏退周围侍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
“姑姑,你现在是清醒的吗?”
夏许茗长长的睫毛飞速抖动,迷茫的眼神逐渐透露出些许清澈。
其实,她这二十年,并非一直都浑浑噩噩,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时辰是清醒的。
但清醒是痛苦的,丈夫的惨死,被囚禁的噩梦,在她脑海中重复上演,让她反复陷入梦魇无法自拔。
但她更怕被靖王抓回去,也怕被他灭口,只好一直伪装成完全没有自我意识的疯子。
那日在紫宸殿,是她短暂清醒的时候,她抓住机会,撕开血淋淋的伤疤用疯子的方法指控了他。
本以为,不会有人发现,然而,这个只是见了几面的侄女,心细如发,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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