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顾寒在内。

所有人都看着那道无穷伟岸的身影，脑海中俱是闪过了对方的归来乃是大势所趋，已成定局，无可阻挡的念头！

“恭敬指引者回归！”

甚至于那几名侥幸存活下来的归寂者俱是躬身一拜，声音里带着无尽的热忱和虔诚！

“轰——”

一声呼喝，宛如石破天惊，突然冲破了顾寒脑海中的迷瘴，让他瞬间记了起来，为何先前看到那名指引者的时候，会隐隐有种熟悉感了！

因为祂！

因为道圣！

当日里在下界，道圣曾借助一缕罗盘之力短暂投影出一道力量，他也曾看到了一方奇异未知的混沌世界在不断演化，不断破灭，又不断重生的异象！

彼时他并不知道这异象代表了什么！

可如今——

联想到先前种种，联想到眼前这位即将归来的神秘大人物，他突然恍然大悟！

那异象里面演化的，便是眼前的这片造物世界！

破灭！

重生！

演化……正好对应了这造物世界的九个时代！

他犹记得，每一个时代的破灭重生，其实都不是偶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一群莫名身份的生灵在推波助澜！

那些眉生玄晶，破灭了旧时代，又指引新时代众生，那些数量不多，身份神秘，不知从何而来，存在于最初时代之前的生灵！

莫非——

想到这里，他强忍着那道威压带来的震撼，强盯着对方身上那道几乎要将他彻底碾碎的压力，运起目力，看了过去！

渐渐的！

那无穷伟岸的身影越发清晰，他看到了对方那宛如世界般大小的身躯，看到了对方宛如星云色的肌肤，看到了对方身上那宛如世界道纹一样的神秘符文，只是……就在他即将看到对方的眉心时，那无上身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忽而看了过来！

“轰——！！”

顾寒的意识突然变得空白一片，他的真身，他的一切秘密，包括隐藏在他意识空间最深处的那枚鎏金符文，瞬间被对方发觉！

下一瞬！

这无上存在忽而开口，声音响彻造物世界，响彻混沌胎膜，甚至于……隐隐传到了造物世界之外！

“原来，你在这里！”

……

同一时间。

大混沌界，命运长河源头，那座大若无边的命运祭坛之上，阿傻伏在一张玉案前面，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一本尽数，咬着笔头，蹙着眉头，手中笔杆似有万钧之重，枯坐半日，笔锋却迟迟不落下。

“轰——！”

“轰隆隆——！”

突然，上一次大战之后，彻底沉寂，恢复了平静的命运长河突然暴走炸裂了起来，浪头涌动之中，不知道有多少生灵和世界的命运虚影破碎！

“怎么了？”

祭坛之上，察觉到了命运长河的异变，阿傻茫然抬头。

“轰——！”

下一刻，虚无悄然崩塌，一道似有似无，却茫茫无上的目光仿佛从无尽高远处探落而下，落在了祭坛上，引得祭坛震动不停，一道道命运铁索自祭坛边缘悄然显化而出，哗哗作响，警兆大作！

啪的一下！

阿傻手中的玉笔瞬间坠落，猛地站了起来，绝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苍白，竟是隐隐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只是——

没等她弄清楚异变来源，一道身影悄然落下，挡在了她身前。

“师父？”

阿傻惊呼。

来的，正是那名身穿儒衫的书生！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无妨。”

对上那道无上目光，书生皱了皱眉，却似乎并不以为意，随意摆摆手，淡淡道：“一切有我在，继续做你的功课便是。”

“哦……”

阿傻闻，顿时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默默坐回玉案前，再也提不起丝毫兴致。

至于眼前的异变……

她的想法极简单，觉得有自家师父在，这些就不能称作异变了，因为都是可控的！

果然。

随着书生现身，一缕缕命运幽雾悄然弥漫，覆盖了整座祭坛，覆盖了命运长河，也让长河中诸多破碎的命运虚影重新聚合了起来。

命运幽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