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拙张开双臂,他周身竟然有数万根丝线骤然升腾,如波涛洪流般朝姜晞劈头盖脸地刺来!
那一瞬间的恍惚,足以叫姜晞的皮肉接触到无形的丝线。
姜晞猛然翻转手腕,顶尖剑法不容迟疑地挥洒而出,一根根丝线被粗暴斩断,但丝线实在太多太密,姜晞的手腕被刺入一根,整个腕骨就酥麻了,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这一顿,其余丝线便疯狂包裹而来,一根根刺入了姜晞的后颈、肩膀、手肘、手腕、后腰、大腿、膝盖、脚踝……
“唔……!”
姜晞惊愕发现,自己此刻居然完全无法驱使身体了,仿佛牵线木偶。麻痹与冰冷进入骨髓,他拼尽全力想动,却仍然无济于事。
刘若拙喘了口气,满意翘起唇角,手指轻轻滑动:“晞儿,爹怕你乱动,就多给你种一点灵线,你可不要怪罪爹爹。”
姜晞发现,他的手自己动了,一点点将「慈悲」收入剑鞘之中,抬起脚,一步步朝刘若拙走去。
刘若拙温柔含笑,张开双臂,等待姜晞拥他入怀,笑吟吟道:
“你也许会有些不习惯,但很快,你会习惯的。不仅如此,你还会越来越喜欢。等你能满心欢喜地唤我爹爹时,我会放开你的,晞儿。”
姜晞双目圆睁, 死死盯住刘若拙。
他颤抖着,动作缓慢而迟钝,犹如未曾上油的机关般迟滞停顿, 每走一步,都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刘若拙喘息得越来越急,颊边晕红更深, 清秀面孔仿佛醉酒般泛起可人的嫣红,慢慢笑道:“你这么拼死抵抗, 也是斗不过我的,谁叫我比你多练了二十来年的武功呢?不要抗拒,来吧, 到爹这里。”
姜晞冷冷道:“我有自己的亲爹,你算什么东……呃。”
话语说到一半, 姜晞的舌尖突然一麻,一根丝线刺入了他的舌根,整根舌头都冰冷麻木得不再属于自己,喉结上下滚动,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刘若拙温柔一笑:“你瞧瞧你,都欢喜得不知说什么好了。爹教你该怎么回话。”
姜晞感到自己的舌头卷曲起来, 声带震颤,违背了他的意愿发出自己的声音:“……孩儿会永远陪在爹的身边,做个乖孩子。求爹疼我。”
这是什么话?姜晞说出了永不可能说出的话,心里一阵恶心。
刘若拙却很满意,脸上笑容更甚。也是, 这话本就是他操控姜晞说出的, 想必是他心里最喜欢听的说辞:“爹从一开始见了你就喜欢,你放心, 爹会好好待你。咱们爷俩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不行,他必须想想办法……
姜晞僵硬而迟滞地慢慢走到了刘若拙的身边。
刘若拙满面欢喜之色,伸手拨开姜晞的衣襟,冰冷而滑腻的手摸进了他的衣服中,在结实精壮的胸膛与块垒分明的腹筋间滑动,像一条无鳞的蛇,叫姜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身子精悍得很,就是略瘦了些,脸色也太白,身上没什么热度。放心,爹会给你喂好吃好喝的,叫你一根手指都不必动,就能舒舒服服地享受。”
刘若拙只是寻常人的身量,与姜晞挨得近了,想看他的眼睛,便只能把头抬起仰望,从姜晞略微低头俯视的视角来看,那张清秀至极的脸上晕红遍布,唇瓣柔软似花瓣,显得可怜可爱,与此人阴毒的内心截然相反。
姜晞的目光森冷如冰,锋锐如刀,他死死咬住牙关,试图阻止颤动的舌尖,不愿意吐出话语。
刘若拙一叹:“顽皮。”
从姜晞的怀中抽出手,去抚摸他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又触碰姜晞的唇瓣。
姜晞终于再也感受不到自己脸的下半部分,他被迫张开嘴,回答道:“是,只要是爹亲手喂的吃食,孩儿一定一点不剩地吃下去。”
“还想爹亲手喂你?多大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撒娇。不过无妨,爹都从了你的。”刘若拙柔声细语。
姜晞冷眼看刘若拙自导自演地扮演木偶戏,像个对泥胎木偶宣泄祈愿与爱意的疯子,手臂却不服从自我意志地张开,慢慢把刘若拙搂进了怀抱里。
刘若拙一怔,装出一副好似很惊讶的模样,身子轻轻偎在姜晞怀中,抱着他的腰,笑道:“晞儿是在安慰爹么?放心吧,有你在,爹什么都不怕的。我一定会做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好好地爱你、疼你……”
姜晞尝试用力合拢手臂和手腕,最好以铁钳般的双臂把刘若拙按死在怀里,叫他全身骨骼尽碎,肋骨插入肺腑,死得惨不可言……啧,还是做不到,动不了。
“孩儿相信爹。”姜晞被迫开口,唇舌一张一合。
想想办法……怎么做才能挣脱开来?姜晞的大脑飞快旋转,各种办法被他想出又否决,脸上的表情异常冷漠。
刘若拙替姜晞把衣服穿好,又为他拂去肩头与发顶的雪花——在他如此做时,姜晞感到自己的腰背被迫弯曲下来,低着头方便他手指的拍打。
“走吧,晞儿,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