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笑了一下,“太子妃已将题拟好,仰学士瞧一眼?”
仰元魁皱起眉,先前听说太子要改科举,并且还要让太子妃牵头的时候,他心中就已十分不满,眼下便更不高兴了。
才三日就拟好了试题,把科举当儿戏吗?
但明面上他还是要遵从太子,因此不情不愿的拿起来,黑着脸翻开。
只一眼他便傻了眼。
路景出的这些题他竟连看都看不懂。
本以为只是前面几道如此,结果他把试题从头翻到尾,竟然越看越迷茫,甚至他连太子妃出这些题的用意是什么都搞不清。
最后只能归咎于儿戏。
仰元魁哼了一声,不悦道:“太子这般纵着太子妃,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秦川微一挑眉,直接道:“仰学士没瞧懂这些题吗?”
仰元魁:“……”
就这么被太子揭穿,仰元魁面红耳赤,但偏偏又拉不下面子来承认,只能愤愤道:“老臣实在不知太子妃出这些题的用意是什么?”
秦川嗤笑了一声,然后朝身边道:“关肃,你和仰学士解释一下,务必让仰学士弄清楚这些题的用意。”
关肃应声,“是,殿下。”
仰元魁:“……”
“太子……”
关肃做出恭请的手势,“仰学士,这边请。”
仰元魁在太子这里得不到该有的敬重,心里不甘又气愤,因此面对关肃的时候态度便很差。
关肃像是瞧不出来似的,一板一眼道:“仰学士,这些东西太子妃都教过,您哪里瞧不懂可以随意提问。”
仰元魁:“……”
这可又给他气了个好歹。
方才看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些题用的根本不是书面语,因此心中料定路景根本没多少墨水,等关肃解释完他再狠狠反驳回去,杀杀太子和太子妃的神气。
然而一刻钟后,这位一贯受人夸赞的大儒再次傻眼。
不光题目瞧不懂,连关肃的解释都听不懂。
偏偏关肃神情严肃,讲解的也十分细致,仰元魁就是想挑刺儿都找不到可挑的角度。
最后只能黑着脸质问道:“太子和太子妃弄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关肃惊讶地扬了扬眉,“仰学士,恕我直言,这可不是故弄玄虚,这是对我大梁有真正妙用的东西。”
仰元魁冷笑一声,“那老夫就睁大眼瞧着了。”
说罢便拂袖而去。
关肃扬声,“仰学士,太子问您试题何时能呈上来?”
仰元魁重重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道:“必不会误了太子的事。”
关肃嗤笑了一声。
太子接手眼下的烂摊子之后,第一个着手解决的除了裁汰冗员,便是提升朝廷上上下下办事的效率。
眼下恩科在即,太子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撤换京城里这些三品以上的大员,因此只能找准各人的弱点加以利用。
比如这位翰林院学士。
仰元魁平日里被捧得太高,想要刺激他只能先把他踩下去,从方才他的反应来看,今日的效果似乎尚可。
路景这边。
他今日一口气睡到了中午,最后还是饿醒的。
从寝殿里洗漱出来,路景便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御膳房走去。
不知不觉明日都除夕了,因着前头大婚的时候东宫上下就被布置成了喜气洋洋的红色,路景便没察觉,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殿外廊下的宫灯虽然还是红色,但上头的纹饰已换了。
从东宫到御膳房这一路,这种喜气洋洋的感觉便愈发的强烈起来。
宋曲喜滋滋道:“殿下您瞧,那边的宫灯好美啊。”
路景跟着看了一眼,“是不错。”
他想了想,问道:“明日除夕,宫里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
“听说往年陛下都会宴请所有的在京官员,还会给皇亲国戚以及有功的臣子赐菜,眼下陛下病着,估摸着太子会安排吧。”
路景恍然,难怪秦川昨晚问他赐菜的事呢,还说了几道菜的名字让他选,说要赐给路二和姜氏。
当时路景昏昏欲睡,所以只含含糊糊说了一句,“都好,你定吧。”就睡着了。
到御膳房的时候,余山和徐安两个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这回两人的态度简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门槛都提前撤了,生怕路景进门的时候累了脚。
这里头当然有路景上回露了一手的原因,更重要的还是田东的下场吓到了两人。
虽说太子抓田东是因着他收受贿赂,但想想也知道,太子日理万机,怎会突然注意到一个小小的田东,还不是因为他惹着了太子妃?
而且太子妃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被查了,太子对太子妃如此宠爱,两人哪里还敢对路景怠慢?
路景好笑道:“今日有些什么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