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济吉特氏红着脸点头:“劳皇后娘娘挂怀。臣妇本来不想生了,奈何夫君是嫡长子,公婆嫌一个嫡孙太少,总催着生。”
原来是这样。
再看博尔济吉特氏,人比上回见面明显清瘦许多。记得她与纳兰刚成亲那会儿还有些丰腴的美,如今生过三胎,反而更瘦了。
脸上的婴儿肥没了,笑窝没了,往日健康粉白的光彩没了。
“纳兰呢?他怎么说?”郝如月高度怀疑是生孩子太多导致的。
毕竟生孩子很伤身体。
博尔济吉特氏苦笑:“他都听公婆的。”
还是个妈宝男吗?从前怎么没看出来?是了,孝顺孝顺,孝占第一,顺占第二,顺着才算孝啊。
还好皇上嘴上说着“朕以仁孝治天下”,实际上并不是一味顺着太后和太皇太后,不然她也不能活得这样自在了。
纳兰是个大孝子,她无可指摘:“他对你好吗?”
博尔济吉特氏闻言脸上的笑意终于真切几分:“他是个好夫君,也是个好阿玛。”
还是个好儿子,郝如月在心里补充。
“太后呢?太后怎么说?如果这一胎还是女儿,就让你一直生下去?”太后当不至于吧,郝如月心说。
博尔吉特氏垂下眼睫:“太后管不到纳兰家的家务事。”
也是,太后再尊贵,手也不好伸到朝臣家里去。顶多是觉罗氏过来请安的时候,宽慰她两句。觉罗氏肯听还好,若不肯,太后也没办法。
脑中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郝如月含笑看向博尔济吉特氏:“所以你想用侧切术来避孕?”
说来好笑,新旧观念冲撞之下形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观念,用过侧切术的妇人损伤了身体,不宜再怀孕。
博尔济吉特氏朝左右看看,轻轻点头:“求皇后娘娘成全。”
这个漏洞可以钻,钻得好,郝如月乐意帮忙,又把寡太医叫来安排了差事。
寡太医以为又是大单,结果赶到一看,经产妇,单胎,胎位很正:“皇后娘娘,这种情况一般稳婆就能接生,用不到臣。”
郝如月三言两语把用意说了,寡太医都无语了:“这样也行?”
郝如月挑眉:“怎么不行?”
反正都是用侧切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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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觉罗氏回来,就看见了满面泪痕的自家儿媳,一脸悲悯的皇后,和一个脸拉得老长的女太医。
不用问,这位穿官服的女子多半就是太医院大名鼎鼎的寡太医了。
“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觉罗氏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话音未落,自家儿媳和皇后齐齐看向寡太医,寡太医脸拉得更长了,轻咳一声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胎位不正,生产时恐怕有些麻烦。”
觉罗氏腿一软,若不是被随身侍女扶住,差点摔倒:“看准了么?我让宫里的稳婆摸过,说怀相很好。”
寡太医挺直腰背:“胎儿在母体内随时都有变化,今天摸过了,明天再摸可能就不一样了。”
太医到底是太医,给皇后接生过,稳婆拿什么跟人家比,觉罗氏见寡太医一脸笃定,当场就信了。
郝如月这才接话:“你们既求到我这里,我也不能不管,以后就让寡太医管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胎吧。”
觉罗氏连声道谢,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带着儿媳离开了。
药的事郝如月没问,博尔济吉特氏都这个态度了,就算那药没用完,想来也不会再用。
几个月后,博尔济吉特氏平安生下一个男孩,寡太医到坤宁宫交差:“又没用到,又说用了,侧切术都快被她们玩坏了。”
郝如月宽慰她:“之前大家都不敢用,谈切色变,总要有人带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名声打响之后,寡太医渐渐忙碌起来,最忙的那一天赶了两场。
郝如月鼓励她带徒弟,寡太医立刻安排上,毕竟推广侧切术也是她的梦想。
寡大夫试着带过几个稳婆,都不行。稳婆虽然有助产的经验,但传统接生观念根深蒂固,根本不敢在产妇身上动刀,手抖得厉害。
郝如月又出主意,让她从娃娃抓起,从小培养。
那么问题来了,上哪儿去找合适的女娃娃?
女医虽不讲出身,但女太医还是要讲究一下的。而且女娃娃年龄不能太小,年龄太小拿刀片不安全,还得识文断字,不然怎么给病人开药方。
只出身、年龄和识字这三条就刷掉了很多人,仅有那一小撮符合的,又瞧不上太医这个职业。
毕竟哪个高门贵族会送女儿去学医,还是动刀的那种,连庶女都不行。
郝如月思来想去,传了乌雅氏进宫,乌雅氏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多谢娘娘记挂,这巧宗儿可便宜宝珍和宝珠了!”
没错,宝珍和宝珠正是乌雅氏收养的那两个丰台善堂的女孩子。
出身赫舍里家长房,年龄合适,识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