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天都要花一两个小时化妆那样的小事,而是生活中没有一件事不需要在意,不需要持之以恒地坚持——她的房子总是拉着窗帘,即使在白天也是这样,就为了日光不去伤害她娇嫩白皙的肌肤。她还吃的很少,麻雀也不会比她吃得更多了…对了,还有喝水,如非必要,她不喝水以外的东西。”
帕斯卡小姐说到这里的时候,苏珊打断了一下她,笑着说:“这样说起来,薇薇安倒是在不了解这些的时候,生活习惯已经无限靠近了。她也挺注意保护自己的肌肤的,也少吃多餐…也不喝酒,连淡啤酒都不喝,只爱喝干净的、煮过的清水,哦,还会喝茶。”
薇薇安忍不住推了苏珊一下,以示‘抗议’:“为什么要‘针对’我?难道只有我一个人会保护肌肤,出门的时候就戴帽子、戴面纱?说起来,我还会参加户外运动呢!这种时候,我是从不担心阳光的。”
“至于说吃的很少,这样的淑女们不是很常见吗?为了将自己塞进腰部做的很纤细的裙子里,很多人都在拼命虐待自己,将自己饿瘦。相比之下,我只是少吃多餐,健康饮食罢了。”
“不不不,就我所知,在乎那些的女士很多,但不在乎的其实也很多。你更让人嫉妒的是,这些对你都不是折磨,不是吗?你只是不自觉地就这样做了…你应该看看为了美丽被迫那样对待自己的人,她们为此而产生的沮丧、失落、不耐……”
说实话,薇薇安自己都没有从这个角度想问题,但以她的理解能力,几乎立刻就能判断苏珊说的是对的——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能过上和volg里一样生活的始终是少数。能完全按照各种条条框框生活,自律、健康、优雅的人,很少很少。
以薇薇安上辈子来说,坚持每天12点以前睡觉都有大把大把的人做不到,那还能要求什么自律生活呢?
这辈子将对健康自律的要求换成时尚美丽,其实也是一样的。即使在有钱有闲的上流社会,也多的是人无法忍受苦行僧式的生活。虽然也想漂漂亮亮、风风光光,但相比长久的舒适享乐,一时的漂亮风光好像也就不算什么了。
苏珊看到薇薇安的表情,就知道她完全明白了。笑着说:“你赞同我的说法,对吗?其实我很理解那些人,生活已经很不轻松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叫自己吃苦受罪呢?人生只有一次,而虐待自己可不会快乐。”
她们说着这些,就步行抵达了白玉兰广场的牙医诊所。在按响了门铃,由仆人将她们迎进去的时候,薇薇安才反应过来:“亲爱的,我差点儿被你糊弄住啦!我可不是被时尚和美丽奴役了的人,我做那些是为了美丽和健康,都是很正当的追求。”
“我也不觉得非常辛苦,稍微松懈就要垮掉,事实上,我很愉快。”自律有的时候也会上瘾,薇薇安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点儿那种感觉。
“的确如此,所以我才说你很让人嫉妒。那些确实在吃苦受罪的人,哪怕她们因此再光彩夺目,我也很难谈得到羡慕嫉妒…如果见到她们的神经质,她们的崩溃,我甚至会可怜她们,同情她们。”
苏珊正说话时,仆人送来了茶水和点心,请她们稍微等一会儿——来这儿她们都是有预约的,一些普通的牙医或许是有病人上门就接,但这儿的‘德雷希医生’是名医来着,名医就要有名医的格调。
而且人家也确实日程排得比较满,要找他看牙齿,就是得排队,不然不好安排。
大约半个小时后,才到了苏珊和帕斯卡小姐约的时间…在此之前,她们在候诊室已经听到前一位病人的惊声尖叫和痛苦呻吟了。说实话,这个时候,就连一向稳重镇定,颇有薇薇安上辈子那会儿高知女性风范的苏珊,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腮帮子:“其实…我并不一定要看牙,我的牙齿情况还不错。”
然而帕斯卡小姐显然不愿意自己一个人看牙医,立刻拆台:“哦,亲爱的!是你自己说的,你的一颗牙有一个小洞,需要补一补了,不然就会变成大洞……”
她们这个年纪需要修补牙齿什么的,其实并不奇怪,多的是11、2岁的孩子需要看牙医的呢!此时的牙齿问题,有‘早发’的特征,不是说到了一大把年纪了才会牙齿松动,需要上假牙什么的。
磨蹭是没有用的,仆人很快就来领人了,薇薇安陪着苏珊和帕斯卡小姐走进了牙医德雷希医生的诊室。
德雷希医生是个身材魁梧、年富力强的男人,这倒是不奇怪,这年头的外科手术很大程度上真是力气活。凡是瘦弱一些,又或者年老一点儿的人,都有可能干不动了。这一点,其实在现代都有体现——别的科室不说,骨科确实比较喜欢力气大的医生,这样的医生抬病人大腿,又或者掰钢板的时候,都容易上手一些。
而德雷希医生是牙医,虽说这时候处在外科医生鄙视链的下游,有的外科医生根本不承认他们也属于外科医生。但在此时的‘分类’里,他们就是外科医生一类的,而且同样被认为年老体衰之后就不适合自己的职业了。
德雷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