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认他,一直都没打算,皇叔不用怕徐冽知道了着急,想跟着一道回京。”
赵承衍沉默了很久:“他伤的,很重,阁老急递上特意说,请了胡泰去看,情况不大好。
元……皇帝,就算不考虑徐冽会不会为他父亲着急之事,禁军统领一职如若出缺,哪怕裴桓之今次看起来忠心耿耿,可护卫宫城,把自己性命交付,你就敢轻易用他了吗?”
忧虑
在赵承衍说出这些话之前,赵盈的确没有想过,徐照会伤的很重,重到危及性命。
无论是早年间战场杀伐,还是他统领禁军的这些年,徐照在的地方,总叫人莫名觉得安心。
尽管他有旧伤,随时都可能会复发,在赵盈的记忆里,前世她长到十五岁,也确实有那么两三回,徐照身上的旧伤发作起来,在朝中竟然一告假就是十天半个月,最长的一回告了三个月的假。
赵承奕对他算是好的,流水一样的补品送进统领府,宫中御医院的御医们也拨出三名来专为徐照诊脉调理。
可平日里,他还是那个威严赫赫的禁军大统领。
身经百战,武艺高强。
赵盈也明白赵承奕的意思,是为了她好。
徐冽那个人面冷心热,嘴硬得很。
他跟在赵承衍身边的那几年,赵承衍因格外看重他,便多了些重视与关注。
就算是跟在她身边的这几年时间里,赵盈所见所闻,他对徐照确实是没有任何的惦记和感情,但对徐家非也。
“徐统领……会撑不过去吗?”
赵承衍摇头说不知道:“但徐照他终究,选择了支持你。”
赵盈喉咙滚了下。
她离开京城之后,冯太后可以号令禁军,全看徐照肯不肯归顺听从于她。
虽然她也有所部署,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这件事情上,徐照的确帮她省去了一大麻烦。
且为此而身受重伤,很有可能撑不过去。
“皇叔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多谢皇叔费心,这么晚了还过来告诉我这一场。”
第二天徐冽早早的就往赵盈这院中来,虞令贞比她起的还要早一些,他陪着虞令贞打了两套拳,又吃过了早饭,赵盈才起身。
今日便有两场大法事要赵盈亲临,一场就正午时分,一场在临近黄昏的时候。
这会子倒是没什么事儿,算得上清闲二字。
关于徐照的事情,赵盈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
是赵承衍太小看了徐冽,觉着他心里承受不住似的,昨夜还要避开他不敢当面说。
这会儿听挥春说徐冽一早就过来陪着虞令贞,她一面梳妆打扮,一面吩咐挥春去叫徐冽来,特意叮嘱了不叫带上虞令贞。
孩子还小,徐冽和徐家之间的关系,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她也不想让虞令贞现在就知道这些。
她同徐冽相处,这几年总有更多的包容与谦让,一则是徐冽值得,二则也是做给虞令贞看。
她可不想叫自己唯一的儿子将来因为什么年幼时缺爱,父母双亲不和满,留下什么阴影,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是以这种家族不睦的事,还是以后等他再长大一些,慢慢告诉他就是了。
徐冽很快进了门,书夏正好替赵盈选好发簪。
他提步上前,人就站定在了赵盈身后。
他一伸手,书夏相当懂事的把手中白玉素簪交到徐冽手上去。
正午时候要到法事场去,是以赵盈一身素雅,就连髻上发簪钗环,也一概不见金银宝石,皆以白玉代替。
徐冽似乎也做惯了这样的事,替她簪好发钗,对着她身前菱花铜镜看了半晌:“这样也好看得很,倒比你太极殿升座那一身打扮更顺眼。”
赵盈想着徐照那件事,透过菱花铜镜看向徐冽的眉眼之间就更添了些许温柔。
徐冽确定他没看错,而且他太熟悉赵盈的一切的,于是眼角一抽,原本抚着她鬓边的手就跟着收了回来:“你有事儿啊?”
赵盈心说废话。
没事儿能把儿子撇下,把你一个人叫进门啊。
而且自他从书夏手上要过那支钗,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书夏已经领着原本在屋中伺候的小宫娥都退了出去,他倒跟没发现似的。
赵盈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旋身又往罗汉床的方向缓步而去。
她招手,徐冽才跟了上去。
赵盈又虚空点了点旁边的位置,他也没犹豫,撩了长衫下摆上了罗汉床,盘腿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