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百里渡月?
桑非晚见状不知为何,忽然笑了笑,到嘴的话也陡然变了个口风,故意幽叹一声道:“非晚出身卑贱,听闻江城主风流之名在外,只怕回了残照,要不了多久便被厌弃了。”
江流平闻言便以为他动心,愈发温言相劝:“你容貌绝世,何必妄自菲薄,倘若愿意随本城主一同回残照,自然是享不尽的荣宠富贵。”
桑非晚:“真的?”
江流平语气殷切:“自然为真。”
桑非晚眼中笑意愈深:“江城主倒是性情中人,不过……”
他话锋陡然一转:“不过非晚既然身在苍都,那便自然是百里城主的人了,又岂能转投别处,怕是要辜负江城主厚爱了。”
江流平不以为意:“百里渡月是个画痴,又不懂情事,你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哪日若惹了他厌弃,只怕剥皮抽筋都是轻的……”
“你倒是了解本城主。”
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把江流平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回头,却见百里渡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对方修为高深,刚才隐匿气息,自己竟是没有发现。
“百……百里城主,你怎么在此……”
背后撬墙角本就不好,说坏话被抓住更是尴尬。江流平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讪笑不止,后背冷汗连连,生怕百里渡月记恨上自己。
“本城主若不在此处,怎么知晓江城主如此风流专情,对我的人念念不舍至此?”
百里渡月心情不虞,唇边却出现了一抹笑意,语气轻飘令人胆寒。他刚才去书房找桑非晚,凭白扑了个空,无意间经过花园,不曾想发现江流平这个酒囊饭袋竟在诱拐桑非晚。
江流平愈发尴尬:“我方才多饮了些酒,满口胡言,不知所云,百里城主莫要见怪。”
然而百里渡月显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闻言袖风一扫,掌中灵力暗聚,隔空击出,竟是直接将江流平打退了三步,眯眼冷冷道:“江城主这张嘴倒真是该缝起来,否则哪日惹下祸事,也是天道因果。”
江流平猝不及防挨了一掌,倒退几步,险险立住身形。他捂着胸口,脸色阴晴不定:“百里渡月,你不要欺人太甚!”
残照虽是苍都属城,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辱到头上来的。百里渡月明晃晃出招,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百里渡月冷笑收招:“本城主不喜欢欺人,只喜欢剥人,怎么,你想试试?”
这里是苍都的地盘,江流平自然不会蠢到在这里与百里渡月起了冲突,闻言脸色阴晴变幻一阵,最后很没出息地溜了,身形很快消失在月亮门外,堪称狼狈。
桑非晚见状暗自挑眉,他还以为江流平能打几个回合呢,没想到一招就被秒了。眼见百里渡月把目光转向自己,故意不去看他,而是跪地行礼,从容不迫道:“属下见过城主。”
态度有礼,却也疏离。
百里渡月见状微不可察皱了皱眉,他负手走至桑非晚面前,然后倾下身形,与对方视线平齐:“抬起头来。”
桑非晚顿了顿,依言抬头看向他,入目便是百里渡月那身绯色的衣袍,愈发衬得肌肤如玉。霜白的长发不知为何,并未用玉冠束起,而是随意散落在肩,风情而又旖旎。
百里渡月盯着桑非晚看了半晌,霜白的睫毛微颤,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终于吐出一句话:“……以后来本城主房中贴身伺候,不必留在花园了。”
桑非晚:“……?”
共浴
百里渡月心思难测, 就连桑非晚也没弄明白对方此举用意何在,闻言不由得愣了一瞬,只觉得这件事好坏参半。
好的是以后终于可以近距离在百里渡月面前刷存在感了, 坏的是那个恶人格如果忽然冒出来,自己只怕性命堪忧,跑都不好跑。
刀尖行走, 进退两难。
就在桑非晚陷入沉思,还没拿定主意的时候,百里渡月却早已经转身翩然离去,消失在了月亮门外。他来这里似乎只是为了通知桑非晚一声, 并不是为了征求他的意见。
桑非晚:“……”
行吧。
没过多久, 管家也接到了命令。他大抵想不明白, 不过短短几日而已, 桑非晚怎么就忽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难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连城主也拜倒在他那张绝色脸蛋上了?
管家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总算明白了一件事,现在的桑非晚颇得城主宠爱,绝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奴仆了,说话的语气终于破天荒客气了几分:“在主殿贴身伺候不比在花园洒扫,需得万分当心, 若犯了城主的忌讳, 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桑非晚会整理书房, 也会修剪花枝, 不过贴身伺候人的活,他确实没做过。闻言心中思忖一瞬, 稳妥起见, 最后还是决定不耻下问:“非晚愚笨, 敢问一句,在城主身边贴身伺候都要做些什么?”
管家闻言一噎,心想他哪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