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心满意足,饭后孟青禾端来一盆洗干净后的野果子,大家坐在院子里聊天说地,晚上洗漱过后,就各自进入了梦乡。
曾桂英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在陌生的地方,她还是失眠了。
“桂英姐,你睡不着吗?”孟青禾侧着身子,小声询问了一句。
“没有,马上就睡了。”曾桂英连忙闭上眼睛。
“哦哦,如果你睡不着的话,我们可以聊一下我大哥的事情哦。”
“啊?这,可以吗……”曾桂英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目光灼灼地看向身边睡着的孟青禾,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嗯……怎么不可以呢?”孟青禾轻笑一声。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开始了夜聊模式。
第二天一大早,张文华就带着林文康去邻居家借了肉票,然后去供销社买了肉,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在曾桂英告辞的时候,还拿了一大堆好吃的给她。
孟青禾也塞了几大包上次郑长瑞教给她的滋养身体的中药包在包裹里面,这个药包日常喝的话,无论是对老人还是身体虚弱的小孩都大有好处的,在外面医院买的话,价格还不便宜。
他们家也算是半个采药人,什么药材都是自己在山上采的,按照配方自己做药包,既不要钱又安心,再好不过了。
孟仲秋和孟青禾向大队长请了两天假,送曾桂英回家的同时,正好也顺路去把上次采的草药给卖了。
等一路兜兜转转到了红祥村,他们才知道曾桂英一个女孩子为了探望孟仲春,费了多大的劲。
孟青禾两兄妹站在曾家院子门口,说什么也不愿意进去,把曾桂英送到后,就转身离开了。
王秀芝听到动静出来一看,也只看到了两个背影,现在却不是计较那两个人是谁的时候,她避开曾志强的视线,一把掐住曾桂英的后脖子就将人给拖到了房间里。
曾桂英原本正在目送他们离去,突然被人给掐住,心里一慌,差点儿惊呼出声,但是她也不傻,知道这个时候家里人都在,便压低声音求饶道:“妈,下手轻点儿。”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王秀芝同样将声音压到最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揪着曾桂英的耳垂就往地面的方向扯,疼得后者忍不住龇牙咧嘴的跳脚。
“我……我去外公外婆家了啊,妈,你快松手,耳朵要被你给扯掉了。”曾桂英心里一阵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咬牙撒谎道。
“现在连你妈我都骗了是吗?我差人问过了,你根本就没回去,这几天你到底干啥去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姓孟的了?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都摔断腿了,还能让你上赶着去人家家里献殷勤。”
王秀芝气得脸红脖子粗,松开手后,又紧接着在曾桂英身上摸索,嘴里骂道:“曾桂英!你攒的那些钱呢?别告诉我,你都倒贴给他了?”
“妈,你别这样,我,我……”曾桂英半天找不到话来反驳王秀芝,只能拼命拦住她搜寻的手,脑袋也垂得低低的。
见状,王秀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猛地甩开曾桂云的手,一屁股坐到床上,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免得被这个不知轻重的死丫头给气死了。
“我养了你快二十年,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下来的钱给你当零花钱用,是想着你以后嫁到夫家去,手里握着钱也有几分底气在,你倒好,直接给野男人白白送去了,一个摔断腿了的男人以后能有多大用处?”
“你以为跑这么远去人家家里,别人能感动得稀里哗啦吗?还不是在背后骂你不知廉耻,不要脸,送上门的货,不要白不要!谁家的姑娘像你这样了?真是要气死我!”
王秀芝骂的话虽然特别难听,但是也有几分道理,而且句句都直戳曾桂英的心窝子,她本来开开心心地回来了,结果被她妈这么一通骂,浑身都不自在,没一会儿就哭了出来。
“仲春哥没有摔断腿,他家里人说送他去省城医院了,肯定能治好,呜呜呜……”
“他家里人当然这么说了,不然怎么骗到你的钱?哭什么哭,还有脸哭,我都没哭呢,养到你这么个女儿,真是作孽啊。”
王秀芝边说,边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后用力锤了两下胸口,一方面觉得烂泥扶不上墙,另一方面又觉得是自己当初没有一开始就掐断曾桂英的念想,才导致了这么一连串的糟心事。
“他们没有骗我的钱,我的钱早就在仲春哥辞工的那天偷偷塞到他的包裹里了,而且他们一家人对我都特别好,给我泡糖水,做肉吃,还专门送我回来。”曾桂英默默反驳了几句,两只手揪着手里提着的袋子,头顿时垂得更低了。
“你……”王秀芝听着她维护别人的话,血压急速飙升,起身扬手差点儿就打了下去,但是看到曾桂英害怕躲闪的动作,又愤愤收了回去。
不断安慰着自己:算了,自己惯出来的,活该受着!
余光瞥到她手里提的东西,语气不耐烦地开口问道:“你提的什么?”